■ 人物报告文学《英语改变命运》(网络版)
第一章
一个穷孩子迷上了English
一场小雪过后。曙色微明,一眼望去,丘陵起伏,或高或矮的山丘间散落着大大小小的农田、村舍;蜿蜒的乡间小路沿着铺满枯草和薄雪的山丘向下延伸。炊烟雾霭中偶尔传出几声狗咬鸡鸣。
湖南常宁县大堡乡就在这一片山丘田野中。这,就是欧文的家乡。
上世纪农村搞“四清”运动那年头,1964年,欧文出生在大堡乡一个贫穷的家庭。三个弟弟陆续出生后,全家6口人的生活主要就靠父亲在乡村小学当教师微薄的薪资支撑着,加之弟兄4人一个接一个到上学年龄,家里捉襟见肘的困窘愈发加剧。母亲既要操持家务,又要在人民公社生产队里出工干活儿,不仅辛苦,所得也微乎其微。
2021年,欧文回家乡,指着山坡上这幢废弃的
房子说:“这就是我父亲以前教书的学校,
当时这是村里最好的房子了。”
幼时欧文,与普通农村穷孩子没什么两样,光脚喂猪放牛拾粪,一个月也难吃上一次肉(养猪是要换钱维持生计和孩子缴学费的)……而欧文生不逢时,出生一年多后中国史称10年动乱的“文革”爆发了。 欧文小学是在“文革”中的村小读完的。初中,则升入了“上升五七中学”——这是文革特有的“教育革命”中由生产大队自办的初中,就是只有几间简陋校舍的学校。虽是初中,但大队自办,师资缺乏,英语课干脆不开了。有人说:在农村,学那玩意干啥?
没学过英语 却迷上了英语
那时,欧文一位堂兄欧祖海在公社中学读初中(“人民公社”相当于现在的“乡”),公社初中“级别”无疑高于生产大队自办的“五七中学”, 师资相对略好。一次弟兄相聚,相互间开着小男孩们常见的玩笑——耍贫嘴吹大牛,你一言我一语,比赛谁更见多识广。说着说着,堂兄秀出“核弹”——
欧祖海说: 英语,你们不会吧?说着从书包里抽出英语课本,指着封面上“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”不无自豪地说:这个,英语怎么说,你们会吗?听我念给你们听吧:Workers of all countries unite!
众弟兄望着他傻眼了。
接着,堂兄继续自豪地秀英语:“敬祝毛主席万寿无疆”“中国共产党万岁”英语怎么说,你们会吗?他打开课本摇头晃脑:“Chairman Mao, We wish you a long long life !” “Long live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!”还有,我们天天都要背的“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”,英语是这么说的:“Never forget the class struggle.”还故意放慢速度又说一遍!
“文革”中的中学英语课本
小欧文睁着眼,傻傻地看着堂兄——哦?英语,英国人、外国人这样说话的?太神奇了!堂兄欧祖海的形象似乎在他面前高大起来,令他仰视……
正呆想着,堂兄似乎更来劲了,得意地说:“信不信?我还会唱英语歌呢!要不要我唱给你们听?”
兄弟们都说“好,好!”
欧文似乎有点信不过,说“你会唱英语歌?吹大牛吧!”
堂兄得意地笑着说 :“《我爱北京天安门》都会唱吧?英语是:I Love Peking's Tian'anmen”。我用英语唱给你们听!说着就手舞足蹈地唱了起来:
I love Peking's Tian An Men,
The sun rises over Tian An Men.
Our great leader Chairman Mao,
He leades us marching on.
这下可真把欧文和兄弟们征服了。弟兄们一时懵圈,谁也不敢再耍贫嘴吹大牛了,只有鼓掌的份儿。
欧文在傻眼一阵以后,却兴趣盎然求堂兄一句一句教他唱这首英语歌。鹦鹉学舌几天,竟也能唱一点了。欧文兴奋了:我也能唱英语歌了!
记得采访时欧文说,应该就是从那时起,他心里就一遍遍默念着“要学会英语!我要学会英语!”尽管一点门儿都没有,但学英语的种子就这样深深埋入了他心里。
这就无法不让人想亚里斯多德曾说过的话:“古往今来人们开始探索,都应起源于对自然万物的惊异。”而爱因斯坦也说过:“只有热爱才是最好的老师,它远超过责任感。”
入迷,是探索和成功的开始。从那时起,欧文几乎成天想着学英语的事儿,像着了魔。
欧文说,完全可以说,正是想学会英语的强烈欲望,成为他后来更加勤奋刻苦学习的动力;所以,在大队读“五七中学”而没上过英语课的他,发愤一定要考上高中,考上当地农村孩子向往的“高等学府”——常宁县一中!
欧文想:既然公社中学都能开设英语课,常宁一中一定有英语老师,高中一定开英语课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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